《启迪观察》| 巴西:“细胞城市”——城市的未来观打印

发布时间:2020-03-26来源:启迪创新研究院


人类正面临气候紧急状态。全球超过11,000名科学家发表的声明及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发布的后续报告均表明人类行为引发了全球变暖。


然而,在亟需制定长远措施来减缓和适应气候变化的当下,一些世界最强国却无视气候变化警告:美国,全球最大的污染排放国之一,本月早些时候正式宣布退出《巴黎气候变化协定》。尽管全球气温不断上升,极端天气和火灾频发,一些美国领导人仍坚称气候变化是一场骗局。


世界其它国家开始认识到气候变化的灾难性影响,而这需要各个国家甚至省市政府来采取实际举措,应对这些影响。意识到国家行动过于缓慢,越来越多的城市和企业正忙于投资减少碳排放和适应气候变化的措施。以“全球气候与能源市长盟约”(以下称全球盟约)为例,有来自139个国家的10,000多个城市参与该组织。到2030年,全球盟约的参与城市每年可减少13亿吨二氧化碳排放,相当于减少了2.76亿辆汽车的排放量。


然而,即使最环保的城市也面临一个残酷的事实:不管国家政府和企业为减少碳排放做出多大努力,中短期内仍将面临大规模的气候灾难。就算温室气体到2030年实现理想状态下的零排放,炎热、海平面上升和极端天气事件仍会继续增加。在坚定不移地致力于脱碳的同时,越来越多的城市管理者也意识到,一些气候变化是必然发生的,必须做好应对准备。一些管理者正通过重新设计、再利用和改造已有环境,积极探索增加建筑设计恢复力的方式。


事实上,城市既是气候问题的一部分,也是解决方案的一种。一方面,城市是巨量温室气体的制造者,据估计,其排放量占排放总量的70%以上,消耗的能源资源占总量80%以上。但同时,城市又是生产力引擎和创新机器,80%以上的全球GDP和90%以上的专利都源自城市。最重要的是,城市聚集了全球一半以上的人口,约四十多亿人,而这一数字到2050年几乎会翻一番,届时会带来更多对能源、食物和水源的需求。由于洪灾、干旱、水短缺和惊人的污染程度,越来越多的城市已不再适于居住。


当前受气候变化影响风险最高的城市都已是“矿井里的金丝雀”。南亚和东南亚的沿海城市,西非和萨赫勒地区的城市中心区以及亚马逊区域及周边迅速增加的城市正在承受气候变化带来的恶果。近年来,开普敦、金奈和圣保罗等大都市已濒临水资源匮乏的困境。一些政府已经准备迁都,比如印尼耗资330亿美元迁离原首都——海岸城市雅加达,又如太平洋岛屿国家正准备放弃所有岛屿。这些城市中,有很多在建立时并未长远考虑,如今则成为闪光的信号,警告即将到来的气候灾难。“金丝雀”已经垂死——可是有人注意到吗?


地球上越来越多的超连结“全球城市”也已感受到危机。在亚洲,包括新德里和费萨尔巴德在内的城市因接近爆表的环境空气污染被迫停工停课。在整个欧洲,致命热浪正变得普遍,数千人死于所谓的“热岛效应”。在美国,风暴和潮涌猛烈冲击着迈阿密和新奥尔良等城市,而森林火灾让旧金山和洛杉矶在2019年的几周内成为全球污染最严重城市。尽管一些城市正采取重要措施来减少拥堵、增加绿色植被以及布置防波堤来抵抗海浪侵袭,但这些行动比起所需要做的简直微乎其微。


更糟的是,气候变化对城市的影响将会急剧恶化。虽然我们无法进行绝对正确的预测,但可以推断的是,气候变化的影响将呈指数增长,而非线性增长。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发布的保守预测很可能轻视了将要到来的灾难。气候中心组织绘制的海平面上升模型很可能严重低估了问题的严重程度。一些城市尽管已经拿出十足的决心来控制排放量,使城市适应气候变化,但同时也应做好B计划的准备。如果不这样做,城市可能会面临全面崩溃,尤其那些处于更贫困更脆弱环境中的城市。气候变化对那些城市的数亿居民、全球贸易和商业甚至保险赔付造成的影响将达数万亿美元。


如果说还有什么好消息的话,那就是城市需要的很多应对工具,现在就可以准备了。


细胞城市


做好B计划的准备是从地方层面,普及一种注重智能、可行性和未来前瞻性的理念。我们将其称为细胞城市。细胞理念涉及超地域自适应性,投资自给自足和自我重建模式。如果像近期阿根廷和英国发生的那样,国家和省电网崩溃,城市本身能自主发电维持运行吗?如果城市遭遇长期水资源短缺,能否刚好有足够的“海绵”措施来收集雨水、存储地下水并增加水塔储量?如果居民区遭遇洪水,建筑物和公园能否像荷兰城市那样有效的自我调节?如果食物可利用率下降,城市能否像纽约那样在屋顶种植蔬菜粮食?细胞思维首先需要将地方自给自足、适应性和恢复力嵌入每一条法律、税收、区划法案、采购政策、购买决策以及每一栋建筑。


建设细胞城市不只是投资,还意味着超越、减损和适应。这意味着承认“气候紧急状态”是一个全球现实,而不是一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气候变化将被视为对城市景观进行升级、改造和再利用的机会,实现可持续发展的未来。建设中涉及对公共和私人建筑的投资,这些建筑建成后不仅绿色高效,而且将实现自治和自给自足。从恢复力到气候影响角度来制定认证标准(类似于美国LEED体系),衡量建成环境。它还需要就未来气候压力对城市发展的数据驱动影响进行评估,限制洪灾、沙尘暴多发区域的建筑建设。简言之,就是将能源生产、水供给和废物管理、地方产品回收和再利用在内的每件事更大程度的地方化,大规模推行更具循环性的经济。


幸运的是,很多城市和城市网络已经开始行动。像C40及城市和地方政府联盟等国际城市联盟正鼓动数千城市起草气候准备方案、交付标准、采用新法规并相互借鉴学习。最智慧的城市是那些引入设计变更来对抗冲击和压力的城市。像阿姆斯特丹、纽约、奥斯陆和新加坡等城市正投资和补贴更为智能的公共交通、电动车辆、再生能源植物和工业共生体,以推动一个更快循环的经济,为在本地微观层面上实现自我恢复能力和提高再生能力提供良策。另一种解决方案则有关细胞城市“深度防御”的理念,尽可能使得社区和基础设施建设更为灵活自洽。但要实现这些蓝图依然任重道远,尤其是在非洲和亚洲这些城市化如火如荼的地区。


目前,有关环境的对话通常围绕两个可能结果:减排可能取得的胜利,或文明崩溃和集群灭绝。大部分人本能地知道却显然不愿承认的事实是,最可能出现的结果将介于两者之间。没错,气候和生物多样性将会出现大规模的恶化和衰退。数亿人面临真正的风险,将被迫迁移,而且灾难的到来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快。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能否通过制定恰当的应急计划并保证不断对这些计划更新来大幅改善我们将面临的未来。


我们必须尽我们所能来防止气候变化失控,同时城市最好全面武装起来,引领细胞型思维以及更具可持续性的未来。未来的城市,可以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幸存的那些城市,必将是细胞城市。